她們確實很像,之前艾玉梅保持著貴婦人形象時還不覺得,現在不那麼端著時,這種過分的相似便極為明顯。
魏青喬不由側頭多看了周祈一眼。
「把你們的地址給我。」
命令式的語氣,態度也很強硬,來自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感讓周祈忍不住皺眉,魏青喬卻面不改色,她已經很習慣於面對逆境和強權者,所以語氣依然平靜。
「好的。」她平靜地報了一個地址,對方聽完後立刻掛了電話。
四周一時有些安靜,魏青喬放下手機,轉頭看向周祈。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碰撞,雖然一句話沒說,卻已經默契地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周祈站了起來。
「估計我媽很快就到了,開始吧。」
她轉身走向浴室,手裡捏著一把新開封的美工刀,魏青喬沉默地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放滿熱水的浴缸旁,眼裡的憂慮之色便再也掩飾不住。
「真的會沒事嗎?」
雖然已經聽周祈說過了她的計劃,但真到了要實施時,魏青喬還是忍不住地擔心,害怕出意外,害怕得簡直想勸周祈不要這麼做。
「當然了,割腕死的概率很低的,我就是嚇嚇她。」
一臉輕鬆地笑著,周祈抬腳跨進浴缸,脖子以下的身子全部浸沒到了熱水之中,等坐好後,便將單薄銳利的刀片抵上手腕,比劃了一下位置。
正要用力,心裡驀的一緊,握刀的手也忍不住有點抖,來自本能的反應對抗著大腦下達的命令,周祈做了兩個深呼吸,想了想,突然將刀轉了個方向,刀柄對著魏青喬。
「寶寶,你幫我吧,我怕我割得太淺了沒效果。」
而且這種事估計只能做一次,她還不想這麼快把勇氣消耗光。
「嗯。」
魏青喬完全沒有任何拒絕的意思,伸手接過美工刀。
「割吧。」將左手抬起靠在浴缸邊沿,周祈閉上了眼。
一手握住周祈的手掌,魏青喬的另一隻手則將刀片對準了那截素白的手腕,不知是不是過於緊張,她忽然聯想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件事,那還是在瑜城的時候,她應約去給周祈補課,當時看到她手上戴著一個藍色手環,心裡便想:這樣好看的手就應該乾乾淨淨的,如果非要戴什麼,也應該是一圈紅繩。
該說是一語成讖嗎?
如今她便要親手給她刻上這圈紅色的傷痕了。
魏青喬查了很多關於割腕的資料,雖然大部分信息都說割腕的死亡率很低,但痛苦並沒有因此消減,皮肉被銳器割開時痛苦,失血後帶來的低溫也很痛苦,一點一點等著生命流逝的時間裡也很痛苦。
周祈不想死,但她需要這份痛苦,以此來表明某種決心,她覺得這是有必要的,魏青喬也只好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