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什麼?」
商硯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江敘白頭皮微妙地發麻,他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終於點在他胸口正中,落下第一筆。
粗糙的筆尖輾過皮膚,輕微的涼意和輕微的刺痛感隨著江敘白的筆觸遊走蔓延。
商硯喉結梗了一瞬才壓制住這觸感帶來的刺激。
兩個人的呼吸都被刻意放輕,沒誰再開口說話。
一個安靜地用目光隨著筆尖遊走於肉體之上,一個安靜地用觸覺感受筆尖遊走於血脈之中,不同的方式,引起了相同的顫慄。
室內變得安靜,只有窸窣而黏膩的畫筆在發出動靜。
李北似乎也感覺到了空氣里那股微妙的凝滯氛圍,跟著放慢呼吸,放輕動作,直到有人過來找他幫忙,他才抽離出來,和商硯說了一聲,走出隔間。
一筆接著一筆勾勒,描繪,商硯白皙的皮膚在江敘白的手下變得不再潔淨,一道道黑色的祭文纏繞上那些緊繃的肌肉,古老而複雜的文字圖形壓過肉體本身帶來的色yu,帶來新的蠱惑人心的神秘和詭異感。
江敘白腦子裡的念頭從下三路轉到了上三路,這種美感短暫的壓制了他的綺思。可沒能壓制多久,當畫筆重新聚焦於胸肌之上,江敘白髮現那什麼粉色的小珠子,不知何時已經戰慄著,凸顯起來了。
江敘白閉了下眼睛,讓自己忽略這個現象,縱著畫筆碾壓過去,用黑色顏料覆蓋那一抹艷色。
但商硯卻因為這刺激猝然沉了呼吸,江敘白動作一頓,抬眼對上商硯緊壓著一雙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敘白連忙收了勁兒,連連道歉。
商硯沉沉地看著他,餘光注意到他逐漸變得通紅的耳朵時,心裡充盈的煩躁收了一瞬。
這一點微妙的紅,遏制了商硯的暴躁。
但江敘白沒停手,粗糙的筆尖再次落下,並且還旋轉似的左右擰了擰,商硯當即變了臉色,呼吸錯亂,垂在身側的手指也輕微地發起抖來。
江敘白無所覺,他只想著快點把這給塗起來,不然他還真沒辦法靜下心好好畫下去,要是被商硯察覺到他會出現一些生理反應,刷好感這事兒要黃中黃了。
又是一次碾磨之後,商硯猛地抓住了江敘白的手腕。
「嗯?」江敘白懵然低頭,小臂上的力道不重,但對方掌心溫度很高,迅速就讓他的皮膚也跟著升溫。
隨著柔軟的筆尖收勁兒輕掃而過,商硯目光又沉了些許,下頜也跟著緊繃。
「我真不是故意的,」江敘白連忙開口解釋,聲音小小的,「就是你這兒硬著,凸起來的地方有點不太好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