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鍾嚴遞來大衣,「不能和我睡這麼遺憾?」
時桉假笑:「是啊,遺憾死了。」
「放心,有的是機會。」
時桉:「……」
*
從招待所到駐紮的醫療站有十幾公里,這邊海拔高,秋月的節氣,白雪皚皚。
建在高原區的簡易醫院,低溫寒冷,環境堪憂,設備陳舊。
病床數量有限,輕傷患者只擠坐在椅子上,重傷者的哀嚎清晰刺耳。
鍾嚴作為支援隊的總負責人,立即部署安排,有條不紊。
時桉早猜到了,脫敏計劃只進行到第二階段,鍾嚴會因暈血症而有所考量。
但把他安排到這裡,是不是太過分了?
「哥哥哥哥,我想騎大馬。」
「哥哥,我也想要手指氣球。」
「哥哥,你會學豬叫嗎?」
「動感光波!咻咻咻!」
時桉正把第八個橡膠手套吹成氣球,而他的視線內共有八個孩子,都是父母受重傷,暫時沒人看管的小朋友
孩子們被安排在里側房間,寬敞、明亮、暖和,但是……無聊透頂。
他長途跋涉,就是來看孩子?
大廳傳來爭執,時桉湊到門邊,是鍾嚴和救援隊發生了衝突。
志願者火急火燎趕來,「上面來電話,海拔五千米處發現了一片受災區。」
災區有十二名傷者,包括兩位老人和三名兒童。救援隊已趕到,但沒有專業醫生,他們處理不了,急需抽調兩到三名醫護人員過去支援。
「沒見這兒焦頭爛額嗎。」鍾嚴沒好氣,「其他地方的醫生呢,找他們去。」
志願者氣喘吁吁,「老師,那邊很急。」
「說好只駐紮醫院,還沒一天就變卦?」鍾嚴說:「他們考慮過後果嗎,醫生護士的命就不是命了?」
志願者只有傳達指示的權利,「老師,救援隊的車到了,在外面等。」
鍾嚴甩手,「愛等讓他們等,我們不干。」
「十二條人命,三個孩子,其中一個病危。」志願者急紅了眼,「鍾主任,再猶豫真趕不上了。」
「草!我真服了。」鍾嚴甩下橡膠手套,翻出兩塊定位手錶,掃了圈同行醫生。
他罵了一聲,把表戴到左手手腕。
梁頌晟奪下表,「你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遵守上級指示、服從領導安排。」鍾嚴過來搶,「趕緊,那幫救援隊煩得要死。」
梁頌晟:「上面要求二到三人。」
鍾嚴指著實習生,「瞧他們的德行,在空調房插個肺管都吱哇亂叫,你指望他們去前線?」
「我是去救人,不是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