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站在原地,腦海中迴蕩此番情景和話語。
她感到惶恐和不安。
抬頭望去,身前空無一人,馬燈里的黃光也消失不見。
她抬起麻木的腳。
她如果龜縮在殼中,她將永遠失去甚爾。
從前雖不舍,但總想著甚爾就算是為了天逆鉾也會和她再相遇,如果甚爾對天逆鉾無意,那也不乏再遇的機會。
她這才清楚自己是有多麼的有恃無恐,這種近乎狂妄的自信對甚爾給予她的情感來說是一種踐踏。
想到這裡,她有些焦急地往前走,回到她醒來的房間中。
空無一人。
急促的呼吸擠壓著心臟,肺已經僵化,衝破耳膜的緊張讓她感到害怕。
她環視一圈房間,真的空無一人。
她突然暴吸了一口深夜的涼氣,緊緊地揪住衣領,努力平復的呼吸仍然被悔恨勾起。
直到有人推門進來。
吱呀一聲,穿著黑色上衣和短褲的甚爾出現在門的後面,手上端著熱氣騰騰的定食 。
在她撲過來的一瞬間,甚爾眼疾手快把餐食放到一邊的柜子上,然後故作矜持地沒有摟住她。
她撞了上去,眼淚擦到甚爾的脖子上,踮起來的腳尖因為拼命地靠近踩到了甚爾的腳背上。
在外面被寒露浸得發冷的身體在他懷抱里索取熱源。
抽搭的呼吸聲就在他耳邊,甚爾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等她自己下來。
她遲遲不肯下來,就這麼掛著,即使沒有得到甚爾的響應。
最後是他先拍了拍她的肩頭。
「先吃飯吧,可不敢把你餓著…大小姐…」
凜聽了,在他脖子上把眼淚抹乾,嗯了一聲退開了些。
這個房間的前院有一個方方的矮桌,兩個人就這麼坐著,開始吃甚爾端回來的餐食。
甚爾已經習慣和她一起吃飯的時候保持安靜反常地聽見她詢問這凌晨的宵夜是從哪來的。
他聞言微微一怔,嘴裡的飯都還沒咽下去就開始回答:「廚房做的。」
以至於一顆米飯滾到了桌面上。
凜裝作沒看見。
「你自己做的?」
「這是個酒店,後廚候著呢。」
什麼酒店大半夜的還候著給你做飯。
凜快速地看了一眼他,又垂下眼和碗裡的米飯較勁。
甚爾兩三下米飯就下肚了。
抹了把嘴就定定地看著她,她一晚上接連哭了好幾次,以前在五條家也不見她怎麼落淚,突然有些無奈起來,嘖了一聲,把視線移開了,手也在額頭上抹來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