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多種叫囂,只能在她這裡獲得平靜。
禪院家帶給他的無限怒火,積攢的殺戮之心,似乎只能在她這個小小的院子裡,不,不是這個院子的原因,是她,是只能在她身邊獲得撫慰。
千層浪也能漸漸緩和。
他很難在女人的事情上想得很細。
她的處境他能明白一些。
他不想她嫁給長谷川亮平,不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她。
長谷川和禪院和五條都沒有區別,那不是她會喜歡的地方,只是另一個囚籠。
她有選擇的權利嗎?
如果沒有,他會幫她。
今天來,只是問一個答案。
「我不會嫁給他。」
好像沉思了許久,久到甚爾的目光已經在她的嘴唇上流連十個來回了。
聞言,他的手鬆了勁。
「如何能拒絕他。」
「他不是魯莽之輩,等他來,我態度強硬他也不會強迫我,之後我會和我哥哥說清楚我不願意嫁給他。」
「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哥哥更是只拿你當籌碼!怎麼會同意?」
語氣逐漸激烈,嘴角的傷疤越來越猙獰。
凜揚起眉毛,仰視他的臉色,覺得好笑。
見他生氣,她還笑得出來,甚爾突然有些發狠,又想捏住她的手腕。
反倒被她先牽了過去,她眉眼間柔和地笑著,輕柔地拉起他,往房間裡走去。
到嘴的狠話一下子沒了影,甚爾難得的順從。
她牽著他坐了下來。
「別生氣,喝口茶,我哥哥哪怕利益至上,也會考慮我的意願的,更何況我還有嫂嫂可以幫忙說話。」
「你那個嫂嫂一個病秧子,她能…」
凜把茶杯重重擱在桌子上,裡面的茶水都翻了出來,她瞪著他。
「咳,我是說她有心也無力啊…」
他心虛看向窗外,並不敢和她逆著來。
「嗯,何況哥哥是以為這是我自己尋來的婚事,後面只需要和他說明就行。」
「?」
他難以置信的眼神,凜就當沒看見,又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茶。
「還要等到以後給他說?現在就去說!」
他又莽撞地來拉她的手。
這下兩人坐下來,凜才看清他虎口處的傷,發白了,看著很深的樣子。
「你在家裡也是夠拼命的。」
凜評價了一句,然後自然而然地拿出醫療箱,像往常一樣給他清洗和包紮。
「我已經沒在家裡打拼了,感覺無論如何也沒有給我出人頭地的機會,我在找別的出路。」
「去外面當詛咒師嗎?有損你們禪院的門楣。」
對面的人吐出來一口氣,然後又吸了進去。
今天兩人都有意無意戳對方的痛處。
長久的沉默,凜已經給他處理好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