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縱火的背後主謀,才會想要偷得罪證,而後銷毀。」
西門卿給出會心一擊:「你覺得這主謀,是命你來滄州的你宋江哥哥,還是你宋江哥哥的主子?」
無論是宋江,還是東京皇城的那位官家,對戴宗來說都是當頭重擊!
戴宗震驚不能言的時候,西門卿繼續攻克其心防:
「你原也是江州兩院押牢節級,當初為何上得梁山?」
戴宗想到起他當初上梁山,只是因為經過梁山泊,便被藥暈擄上梁山,之後便被留下入伙了梁山。
「既入了梁山,想來也是想著替天行道的,但最後卻跟著你宋江哥哥,又受了朝廷招安。」
西門卿再扎心一擊:「重新做回了朝廷走狗鷹犬,那你替天行道的壯志呢?折騰一圈,你得到了甚麼?又為了甚麼?」
戴宗不禁叩問自己:本有救濟天下的壯志,結果卻又跟著做回了朝廷走狗,豈非壯志蒙羞?
至於他得到了甚麼?甚麼都沒得到!反而丟了江州兩員押牢節級的肥差,如今成了鄆州一員普通兵士!
雖是跟隨在宋江身側,但也就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侍衛,無官無職,日子還過得拮据!
壯志蒙羞,生活拮据,折騰這一遭,他為了甚麼?!
西門卿自然知道,戴宗或許並沒什麼替天行道的壯志,但人很難承認自己的平庸,當他給戴宗戴上了高帽子,就不容易再脫下。
將自己架在高尚牌坊上的戴宗,跟著問幾句為什麼,忠心也就動搖了。
時機成熟,西門卿不再拖沓,「本官之所以和你說這些,是看在一清先生、吳用吳學究的面子上。」
戴宗本就已經忠心動搖,此時又聽西門卿提到吳用,瞬間目光希冀地看過去。
尤其是時遷看向他的目光,在聽他與吳用有關係時,就變得艷羨和忌憚。
叫他更希冀更深。
西門卿如戴宗所願,「一清先生道他有個至愛相識,曾在江州做過兩院押牢節級,姓戴名宗,人稱戴院長。因他有神行法道術,能日行八百里,被喚做神行太保。」
「現在宋江處,若來日他撞到鹽軍處,還請寬宥照拂一二。」
「一清先生料事如神,你果真衝撞到鹽軍處,因此我才與你說這許多,好叫你解了迷障。」
西門知州是看在一清先生面子上,才與他說這許多,讓他明辨是非。
「一清先生為鹽軍軍師,如本官肚中腹心。」西門卿一副愛屋及烏的作態,「既然答應過一清先生,本官便免你偷盜罪。」
「但需在鹽軍督察營中學上一月,學成再入鹽軍,你可願意?」
借吳用和戴宗的關係,西門卿的角色從求賢的周公,轉成施恩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