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是提心弔膽,生怕知州一個不快,就將他頭顱留下。如何叫他能不逃命一般?」
「只消稍微一細想,便曉得本官暫時不會取他們狗命。」
西門卿譏嘲道:「蔡攸之流,最是惜命,反而醜態畢露,全無半分骨氣。」
關於蔡攸,不過是無事譏諷兩句。
眼下更重要的是……
「敢問知州,眼下宋江既已接受朝廷招安,那駐守此處的鹽軍該何去何從?」朱武直指眼下要事。
西門卿不答反問:「朱先生以為,此地鹽軍當何去何從?」
前幾日與滄州的來信前後腳到的,還有一清先生吳用的來信,道是朝廷委派官吏已悉數到崗,並安置妥當,既已事畢,不日便歸。
吳用是西門知州身邊最早那一批心腹,地位無可取代,他也不欲與其爭鋒。
但也當表現自己,方能得到重用。
因此朱武眼下才顯得較往常更積極,對西門卿的不答反問,心中斟酌個來回,選了激進冒險但也可能是最好的答案:
「去年知州受權奸逼迫,無奈背井離鄉將滿一年,今又遵旨討剿梁山泊賊寇,宵衣旰食連日勞累,必是攪起一腔思鄉情切。」
「知州何不回鄉去看一看?想必東京皇城裡的聖人,也能憐憫知州思鄉情切的。」
不僅給出答案,就連原因(藉口)都已經找好。
背井離鄉太久,想回家鄉看看,人之常情不是嗎?
何況他聽朝廷之令鎮壓梁山泊宋江,最後逼得宋江受朝廷招安,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不過是想回家看看過分嗎?
聖人你不讓?那也太不通人情了!
如此容易叫人寒心啊!
至於回鄉看看的背後意圖……
否管內里實情,理由粉飾得冠冕堂皇就足夠了。
朱武又補充:「再者說,鹽軍既是奉皇命討剿宋江,卻越過鹽軍招安,總歸有些沒理。」
「也要叫旁人知道:鹽軍不是稀泥和的,可以任人揉捏。」
鹽軍沒舉反旗,不代表著朝廷就可以得寸進尺。
鹽軍總也要有自己的態度。
朱武把『回家看看』方方面面的理由,全都點了出來。
西門卿欣然同意:「便依朱先生所言,本官回去故鄉看看!」
東平府一府兩縣,夾在鄆州和濟州之間,同樣與梁山泊接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