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做起了紅磚和水泥生意?」
四人見大官人並未去更衣洗漱,而是當即坐下與他們說起正事,難免心頭惴惴。
應伯爵正欲開口,孫天化搶先道:「大官人,做紅磚和水泥生意一事,乃是我一意孤行,強硬說服應二哥的。」
應伯爵搶話道:「也不可這般說,剛開始雖是想著我們乃是鹽場,當以曬鹽賣鹽為重。」
這時一向慣會逢迎拍馬的白賚光,竟也插話進來:「雖是孫寡嘴提的,但我和應二哥都覺得他說的對,此事大有可為,便一致同意了。」
就只有雲理守,因他只管了鹽場護衛,並不插手鹽場其餘事務,實在不好攬錯。
應伯爵再次解釋:「我給大官人寫過一封信寄去滄州,怕是錯過了。是我自作主張,未經允許便賣起了紅磚和水泥……」
西門卿哭笑不得,「你們可別都搶著先攬錯!我又沒責怪你們。」
「我既將鹽場交於你們管著,些許小事你們盡可自行裁決」
「況且紅磚和水泥的生意——尤其是水泥,雖不如食鹽生意暴利,卻也大有可為。」
等土高爐煉鐵煉出了高強度鋼筋,搭配水泥碎石,就能澆築鋼筋混凝土結構,那時黃河大堤都能修了。
即使是現在,水泥也能混入碎石鋪設路面,混入河沙砌磚抹牆建房,市場需求巨大。
孫天化撫掌大笑:「哈哈哈,我就說,大官人也覺得大有可為!」
應伯爵和白賚光見大官人沒責怪之意,也都心神為之一松。
又擠兌起孫天化來,「莫說大官人見識遠大,便是我們也知道這門生意可做。」
「對咯!我們只是覺得目前鹽場為先,況且不也同意你往外擴張生意了?」
辦公間氛圍頓時輕鬆起來。
西門卿手指虛點幾人,含笑道:「可收一收罷!知道你們嫉妒滄州鹽場,他們可是又要籌建四個新廠。」
應伯爵笑嘻嘻擺手:「哥哥可莫冤枉我們!」
西門卿含笑不語,都叫哥哥了,還喊冤枉。
白賚光也腆著臉:「對對對!嫉妒沒有,羨慕就有!」
孫天化稍實誠一點:「各憑本事罷了,他們有四個新廠,我們不是也……」
「孫寡嘴你可閉嘴罷!」
孫天化一時不解:「嗯?」
「你這樣說,不就證明我們是存心要做大磚廠和水泥廠嗎?」
孫天化醍醐灌頂:「哦!」
西門卿被三人的一台戲給逗笑了,「行了行了,莫耍寶逗笑了。」
「既然你們目標高遠,那我也幫你們一把:
滄州鹽場的水泥廠和磚廠,以後就歸於無棣水泥廠和磚廠了,算作下屬分廠。」
「滄州那裡之後籌建新廠、修建港口、建安置房,用磚和水泥的地方可多著。」
「雖然對我來說,只是錢從左口袋出、右口袋進而已,卻是給滄州鹽場省了事,給水泥廠和磚廠增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