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宋制漢服裝扮很鮮亮,上穿青色大袖衫,下著桃紅絹紗襯裙,袖口邊搭著一塊嫩綠繡花汗巾,腰側掛了一個小巧香袋,襯出一段楊柳細腰纖纖裊裊。
以婦人的身材相貌,就算放在現代里,也能獨占一席之地。
西門卿掃視一眼心想。
一個照面,潘金蓮的心便存了綺念。
遂作出收頜抬眼看人的嬌態,含嬌帶羞又巧笑嫣然,叉手深深拜了一拜:
「奴家一時被風颳得失手,誤中官人,休怪。」
初看這位官人已經足夠魁梧風流,此時細細端詳,更是一身矜貴神韻,傲然氣度,絕非凡夫俗子。
尤其一雙神光湛然的眼,能吸去人的魂兒似的!
潘金蓮眼神里放著鉤子,深拜的身段兒似擺柳、似游蛇,纖纖裊裊,一個賠禮是又嬌又媚。
上一眼還是鋼鐵森林,柏油大道,車水馬。
下一眼就置身黃土古道,磚木房屋飛檐翹角,行人身著古裝,渾然的古色古香。
對此情況,西門卿作出初步推斷:車禍之後,他穿越到了疑似的古代。
眼下環境陌生,其餘狀況不明。
不過眼前賠禮的婦人,一番言行可見嫻熟,然道行尚淺,心思也露骨,西門卿一眼就已看穿。
「休怪?請問這位娘子——」對方稱他官人,他對應就稱娘子。
西門卿雖禮貌地口稱『娘子』,卻因為側臉看人,語氣又有幾分輕慢,而增添了幾分譏諷:
「今日春光明媚,風吹揚塵不起,從哪來的一股大風,竟颳得娘子連一根干細竹竿都拿不住?」
西門卿初來乍到,一時不知前情,話卻不算錯。
今日風確實是有風,可吹得人一根干細竹竿都拿不穩的狂亂大風卻沒有。
潘金蓮不是自幼嬌養閨閣,不諳世事的小娘子,她這種人最懂看人臉色,聞言霎時麵皮飛紅!
心中綺念卻沒斷,想著這些個富家子弟,最是慣愛言語調弄人的。
於是潘金蓮粉面含羞,又更多三分嬌嬌嬌滴滴,勝似春風之中一朵嬌花了。
「官人不要見責,奴家在這賠不是了。」
但凡男人都憐香惜玉,眼下她美人含羞,嬌嬌滴滴地賠禮道歉,如此情態怎能讓人不心軟?
西門卿就能,且覺得厭煩。
忍著鈍痛和眩暈感,呵笑一聲:「娘子可別。不端不正的輕浮賠禮,只是對禮一字的玷污。」
這婦人打中了路人,不真誠地道歉,反倒一而再的勾引人,此番言行真是令人生厭。
西門卿譏諷的話更直白了,聽後絕無可能再生出絲毫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