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聽謝柏崢說清發生了何事之後,立刻警覺起來,帶著謝柏崢找趁手的工具。最終她將閂門的木棍塞到了謝柏崢手裡。
謝柏崢默了默道:「祖母,咱們兵分兩路,你去街上尋更夫來——防火防盜都是更夫之責,他知道該怎麼做!」
祖母到底有些閱歷,遇事並不慌張,貓著身出門去。她悄聲:「祖母曉得該去哪裡找人,你自己且當心,你不比做農活的漢子有勁,不必收著力氣!」
謝柏崢:「……」
二人分頭行動,謝柏崢借著月光繞到院牆外,轉彎處隔著幾步路的距離間,他總算聽清了二人在爭執什麼。一人說:「別磨磨唧唧了,再過不到半個時辰,更夫便又該來這條街了,趕緊點了!」
他話音剛落,霍靖川便往那小廝臉上扇風。
再次陰風陣陣。
那小廝嚇得腿打顫,直接撂挑子:「我不干,你自己干吧!」
另一人氣急,罵罵咧咧地彎下腰去拎油桶,方才拎起桶來要將油潑出去,謝柏崢抓住時機在他腰上踹了一腳,緊接著一棍子打了下去。
這人被打得趴在地上,謝柏崢又果斷地將掉在地上的油桶拎起來扣在了剛爬起來的人的腦袋上。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
他這突然出現,將原本就受驚嚇的小廝又給嚇了一通。謝柏崢拎起棍子,對人燦爛一笑:「愣著幹什麼,趕緊跑啊。」
這一笑,更嚇人了。
那小廝腳底沾上了油桶倒下淌出來的油,這才如夢初醒,想起自己是學過功夫的,不該怕這個書生。
他鎮定下來,抬手起手勢。
謝柏崢見狀握緊了手裡的棍子,而於此同時——
身後傳來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聽起來訓練有素,並不像是祖母與更夫們能發出的動靜。謝柏崢瞬間將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來者是敵視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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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前,長安縣衙。
葉文彬作為欽差到訪,縣衙官員們自然要擺酒迎接。儘管葉文彬不耐煩被過分恭維,面上卻從不會叫人挑出錯來,在成為一個尊貴的勳爵子弟這一點上他的確經驗豐富。
京中來的貴人看起來不是個拿架子的,席上自然也就松泛一些,甚至比起對早來了兩日的提學官嚴徵更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