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多麼周密狠毒的謀劃,用來對付原主一個涉世未深的讀書人卻是剛剛好。
背後出謀劃策的人實在是太缺德了。
謝柏崢眼神冷了一瞬,忽然就理解了霍靖川為何一聽說此人的身份,便是那般態度。謝柏崢忍了忍道:「你有話就直說吧!」
陸久之是有些察言觀色的功夫在身上的,他像是沒發現謝柏崢的態度變化,帶著幾分真真假假的茫然:「竟不是你向提學大人告發的嗎?如此,又是為何……」
霍靖川「呵」一聲,「看這小白臉的做作模樣,你跟他多費什麼口舌。他們這些做幫閒的,就沒有什麼好人,京嘴裡想必也沒有幾句實話……」
謝柏崢卻聽不進去別的,他忽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陸久之做幫閒自然是為了錢,如今林秋笙已經被下了獄,還能驅使陸久之為他做事嗎?甚至於還為這一千兩,跑來威脅他?
陸久之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陸久之不說,謝柏崢也暫且不問。
謝柏崢拿捏了一番書生意氣:「你以為呢?你沒看過那考題嗎?」
陸久之少見的,一時竟接不上話。
他許久不和說話這樣直接的書生打交道了。
縣試的考題他自然是看過的。
陸久之也是讀過些書的,並不全然只會陪人玩樂,他絕望又憤恨地說:「林秋笙那個蠢貨連第一道四書題都做不出來!」
謝柏崢:「……」
他只是試探一下,或許能找到原主斷定此事定會東窗事發的原因。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簡單的一個理由。
……
「既如此,他怎麼敢在縣試去爭頭名?」謝柏崢知道了劇情,便有了發揮的餘地,且他實在覺得很離譜:「他平時寫的文章,縣尊大人沒看過麼?即便順利去了府試,提學官大人仍要巡場,他若是縣案首,自然會多得提學大人關注,你們當提學大人不長眼?」
陸久之苦笑,「小公子有所不知,林公子不在縣學,從前傳出來的文章,也都是他家中請的西席先生代筆,此番縣試……自然也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筆,縣尊大人如何能看得出來?」
謝柏崢:「?」
陸久之:「林公子之所以等到今年才考縣試,一是因為林大人今年升遷;二來,是因為新任的知府大人與林大人是同年,私交甚篤。」
謝柏崢:「……」
陸久之:「到了府試,依舊不必糊名,知府大人將林公子低低地錄取了,再運作一二,便有了秀才功名。」
這些事,已經事關朝政了。
謝柏崢看了看霍靖川,可這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像是根本不關心這些糟心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可他真的全然不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