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搔了搔臉:「倒也不是怕他……」
是江沅也對賀珒南這個態度讓人摸不准,江沅也以前對別人從來不這樣,大概只有他自己沒發現。
江沅也實在頭暈懶得問了,幾分鐘後小齊送來退燒感冒藥和一保溫壺的熱水,他勉強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又吃了藥,繼續休息了不到半小時,還得接著工作。
下午的戲份依舊是外景,江沅也不在狀態,拍攝時間拖得也長。
七點多賀珒南拍完自己那邊的過來,看到衣著單薄的江沅也還在寒風中來回跑,不由沉下臉眉頭緊蹙。
他抱臂在旁看了幾分鐘,走去負責這邊拍攝的執行導演身邊,說:「今天先這樣吧,不拍了。」
導演愣了一下:「這場還沒拍完……」
「他發燒,沒法再拍了。」
賀珒南話說完,轉頭示意丁明,丁明立刻會意上前將羽絨服外套披江沅也身上。
賀珒南跟著一起上了江沅也的保姆車,推上車門後伸手去試他額頭,熱度又起來了,還比中午那會兒燒得更厲害。
他直接吩咐司機:「去醫院。」
江沅也蔫巴巴地靠座椅里,沒力氣扒拉開越湊越近的賀珒南,賀珒南的手從他額頭落到滾燙的臉上掐了一把:「沒看出來你這麼敬業?都燒成這樣了還堅持工作?」
江沅也從乾涸嗓子裡勉強擠出聲音:「我嫌丟人。」
「裝模作樣。」賀珒南奚落完幫他將羽絨服拉鏈拉上裹緊圍巾,「睡會兒吧,到了叫你。」
江沅也側過頭,閉眼不想再說話……這麼溫柔幹嘛,整的跟真對他有意思一樣,要不是那晚親眼看到這狗男人約炮他就信了。
他們去的是市區的私立醫院,有單獨的急診輸液室。
江沅也是病毒性感冒,燒到快四十度,想要快速退燒只能輸液。
他靠沙發里抬頭看著慢慢滴液的藥瓶,心中哀嘆,真是倒霉到家了。
「要一個小時。」
賀珒南在他對面沙發里坐下,看了看手機時間,八點半了。
丁明去繳費,輸液室里只有他們倆,江沅也嘟噥:「其實你不用陪我來。」
賀珒南的目光移過來:「我陪你來有什麼問題?」
江沅也側身靠著沙發,慢吞吞地說:「要是被拍了,又不知道會被人傳成什麼樣。」
賀珒南問:「能傳成什麼樣?」
「嘴上留情的說我們恩愛感情好,缺德的沒準兒會說你陪我進醫院待產。」
江沅也的聲音綿軟沒什麼力氣,因為高燒眼眶也有些紅,眼睛更是霧蒙蒙的。這副模樣說出這種明明是調侃自嘲的話時,卻像意有所指,甚至有意撩撥人。
賀珒南的目光里生出興味:「待產?你能生?」
「生個屁。」
連罵人的話也是軟綿綿的。
江沅也眼裡的霧氣更重,大抵是氣的。
賀珒南低低笑了聲:「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