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謙自己都沒意識到,北境歲月的磨礪,讓他不知不覺中沉澱出了一方霸主的氣場。
穆謙板著臉,「剛才問得你什麼?」
「我是真不知道,他們聊時,避開我了。」
那日馬車上了同往平陵城的官道,黎至清多次嘗試說服寒英,可寒英這個一根筋全然不聽,實在覺得要被黎至清說服了,寒英就捂著耳朵閉著眼睛裝死,著實讓黎至清傷腦筋。最終,黎至清鎩羽,就把矛頭轉向了謝淳,一直把謝淳說到動搖為止。
到了永寧鎮,黎至清見到穆諺後,並未當著眾人的面與穆諺詳談,邀了穆諺借一步說話。兩人走出十丈遠,具體聊了些什麼,謝淳並未聽到。但遠遠瞧著,前後不過一炷香的功夫,穆諺的臉色就變了幾變,回來後更是直接讓人拿了寒英。
「穆諺如今跟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而且還油鹽不進。嘖嘖,不得不承認,黎先生是這個。」謝淳想到那日情景,忍不住瞥了瞥嘴,在穆謙面前豎起了大拇指,然後道:「你要想知道,不如問問黎先生,我瞧著他待你可不一般。」
穆謙對「不一般」這個詞很是滿意,正要問謝淳黎至清哪裡待他不一般了,還未開口,如今給穆謙當親衛的銀粟進帳,行了個禮,恭敬道:「殿下,趙王世子差人送了密函,請您過目。」
銀粟說著,將一封尚未打火漆的信函呈給了穆謙。穆謙沒接,搭眼瞧了一眼那個信封,便知道這是監軍給要給京畿的密報,這些日子,穆諺發密報,必先差人呈給穆謙過目,而後由穆謙的人打上火漆,再送往京畿。
穆謙一揮手,「不看了,打上火漆,發出去罷。」
銀粟剛領命要退出去,卻被謝淳攔住了去路,「六哥,還是看一眼,萬一他算準了你後來就不看了,在信里陰你呢!最好也把信請黎先生看看,咱讀書少,別有些文字遊戲瞧不出來。」
一聽這話,穆謙便樂了,「讀書方面,穆諺與你我不過半斤八兩,他能玩啥文字遊戲。你方才不是說怕他麼,怎麼現在半句不離黎至清了?」
穆謙打趣完,衝著銀粟給了個眼神,銀粟會意,立馬把信函交到了穆謙手上。
「我只是覺得,他能幫你,再說了,我怕他和我佩服他,這不衝突啊!」謝淳一臉滿不在意,並不在乎穆謙的打趣。謝淳見到穆謙看了信函,面色不似方才輕鬆,趕忙問道:「怎麼?他真陰你了?」
「沒有,算是幫忙了。」穆謙搖了搖頭,然後把信函遞給了謝淳。穆諺在信中除了往日的保平安之外,更是將北境糧草困局再三申明,言辭激進到穆謙都覺得有些過了。
「哦,原來是糧草啊?」謝淳看過信函,面上並不驚訝,「我們從永寧鎮動身時,他已經修書一封給趙王了,信中早就提及,請趙王在朝中協助從旁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