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就不是現在能做的事情了,還要全盤考慮才行。
……
白道的唐軍營帳內。
有前幾日被鋸了腿的士兵正在哀嚎,而徐清麥正在沉默地看著役夫們將死去的病患抬出了軍營。
她記得這個士兵,肚子上被剖了個大洞,居然也挺著被抬了回來,可以說生命力極為旺盛。
她親自給他動的手術,但因為失血過多最後還是沒有挺過去。
這邊的死亡率要比悲田院高很多。不單單是失血的,還有術後感染致死的。幾天下來,就連醫學生們都有些麻木了。
徐清麥收拾了一下心情,冷靜地告訴他們:「不要沮喪,最起碼我們知道他們是因何而死。或許等幾十年過後,百年過後針對這些問題便會有更好的方法。」
在手術史上,發現細菌感染導致死亡的過程是非常漫長的。最開始的醫院污血橫流,骯髒不堪。所以他們現在已經是少走很多彎路了。
給醫學生們灌了一些雞湯後,大家的情緒果然好多了。
軍醫們對此大為不解:
「才死了這麼一些,居然還不知足?」
程銘正十分羨慕,可見在長安在悲田院裡,病患的死亡率必然是很低的。
真想去看看啊!
這樣的死亡對於領軍之人來說卻算不得什麼,李靖和李勣一邊消磨著敵人的意志一邊等待著朝廷的使臣前來。
終於,鴻臚寺卿唐儉帶著李世民的旨意趕到了白道城。
「執失思力已入長安,和上次渭水邊不同,這次他極盡謙卑。」唐儉顯然很愉悅。
李靖立刻問:「陛下如何說?」
唐儉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眯眯道:「執失思力離開後,陛下便問老夫,不知李尚書這次可否將劼利可汗捉到長安?」
李靖心中的擔憂立刻煙消雲散。看來陛下並沒有被突厥使臣的花言巧語所蒙蔽,依然還是想要繼續打的。
他笑問:「那唐公是如何回答的?」
唐儉道:「憑著如今大唐的力量,老夫認為,當然可以!」
李勣頷首:「陛下與諸公睿智,求和絕非劼利的本意。他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待到春暖之日再翻越陰山,回到漠北和九姓突厥匯合罷了。若是真讓他踏上此路,道路艱險,恐怕就再也攔截不了了。」
平陽長公主在一側緊鎖眉頭:「但要強攻下白道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劼利殘兵依然有數萬之眾,占據著白道城,易守難攻。」
李靖深深看了唐儉一眼:「那就要拜託唐公讓劼利放鬆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