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又低著頭聲音低如蚊子嗡鳴,錢維易咬著後牙。
「你他嘛嘴巴張不開就去給我開嘴角,嗡嗡嗡說給誰聽。」
被逼到極點小職員怯生生地深呼吸幾次給自己加油打勁,待到勇氣充滿胸膛,她的聲音足以在整個樓層迴蕩。
「報告老闆,我的嘴巴能張開!保潔阿姨不在,一個輪班在休息,另一個上次收拾玻璃碴時傷到手休假了,劉姐剛剛出公司不在,玻璃我馬上找人來裝!」
她一句馬上讓大家想起幾天前的情景,錢維易被拂了面子,氣血攻心,雙目突起又猩紅,像個狂躁的大狒狒,他陰惻惻開口:「劉一敏出去了是吧,阿姨不在是吧,好啊,就你過來掃。」
小職員聞言楞在原地,她剛出社會被老闆這樣打壓,完全不知道怎麼回復。對於她的無措,錢維易心生暗爽,視線掃過一圈。
他慢悠悠說:「誰都不許幫她,讓她一個人干,干不完不許下班。」
正午的烈日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偏移,還有不到半小時就到下班的點,他的辦公室鋪著地毯,細碎的玻璃藏身縫隙,處理過兩次的熟練工保潔阿姨都遭不住,更何況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
大家面面相覷,迫於錢維易的淫威又不敢提出幫她。
整個公司現在只有小職員和錢維易相對站著,扣到極致不願意出電費的錢維易要求大家開窗消暑,他自己的辦公室卻時時刻刻開著低溫空調。熱風和冷風兩股相交把她的襯衫吹鼓,一陣冷一陣熱。
小職員像個不畏強權的勇士,她聽見自己的襯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額邊的碎發自由地飄到耳後,她知道自己體內的熱血在流動。
「你丫的,老娘不伺候了,破玻璃你自己掃,天天就知道躺那吹空調享受,你還會什麼?不會以為自己很牛吧,要不是燦燦姐,你能開得起工資,有這樣的好日子?反正我進公司就是為了燦燦姐,你罵她,我受不,你罵我,我更受不了,我爹媽還沒對我說過重話呢,你算老幾?滾你丫的,老娘現在就去人事叫辭職報告,你就抱著一身膘坐吃山空吧!」
她把工牌從脖子上摘下來,一把拍在桌子上,手被震地通紅但咬著牙跟他對峙。
錢維易一口濁氣積在胸口,起伏的胸廓更為劇烈。
「反了,你給我滾。」
「錯了,是我開除你,你沒資格叫我滾。」
小職員哪還有早前畏畏縮縮的影子,她想衝著錢維易翻白眼就翻白眼,中指想衝著哪個方向就沖哪個方向。
在一種人的側目中她瀟灑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司。
蘇燦燦還不知道有粉絲為她線下奮鬥,不道歉不是狠話也不是說說而已,她能猜到錢維易回「代」她道歉,把責任都推給她,那人已經沒臉沒皮不能稱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