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跑過的路人見她行跡緩慢,無一不投過幾秒好奇的注目禮。
阮符擦擦眼淚,摸出手包里的傘。
然而撐開前,她忽地望見個用手擋雨的老奶奶。
阮符快步趕上她,說:「我這有傘,給您撐。」
老奶奶擺手:「不用不用……」
「我馬上到家了。」說完,她把傘往老奶奶手中一塞,小步跑起來。
「嘩啦啦」的瓢潑雨聲侵襲聽覺,手機振動好半天才被她覺察。
阮符停步,剛用衣袖擦乾屏幕,不過一秒,屏幕又花掉。
誤觸了接聽鍵,季柔問她:「外面下雨了,你現在到哪了,帶傘了沒?」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聽到阮符那頭的雨聲。
「還在路上就打個車,別淋雨。」
輕點頭,雨水順發頂流淌進入衣領,阮符記起電話那頭的人看不到,應聲:「知道了。」
「你現在到哪了?」雨聲大得不正常,季柔總有些擔心。
阮符喘了口氣,如實說:「小區門口。」
「好,我在單元門口等你。」
說完這句,季柔匆匆換鞋下樓,恰好阮符跑到單元前。
「怎麼還是淋雨了……」
阮符笑笑,只說:「沒帶傘……」
*
另一邊,殷燃提著晚餐開門時,祝琴正在翻看抽屜,似乎是在找自己的病曆本。
聽到門聲,後者忙縮手拉回抽屜,卻顯然晚了一步。
殷燃把兩盒晚餐放到床頭上,上前支起病床上的桌子,問道:「在找什麼?」
祝琴眼神飄忽,語氣有幾分心虛:「沒找什麼……」
殷燃沒再追問,默默抽紙擦擦桌子,擺好祝琴的碗筷和個人餐,她才拿出隨身攜帶病歷冊,問:「是不是找這個?」
祝琴啞然,看看殷燃,又看病歷冊。顯然,她沒想到殷燃會如此。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祝琴照做,期間幾次瞥向殷燃手邊,每每卻又被抓包。
酒足飯飽後,殷燃倒了杯熱水放到她桌前,才問道:「找病歷幹什麼?」
「不幹什麼,隨便看看。」祝琴望著水泛起的層層漣漪,說。
「如果只是隨便看,那就沒必要了,」殷燃故意說,「天知地知,我知就行。」
祝琴瞪圓眼睛,幾乎一點就炸,聲音拔高几個度,她要說:「殷燃,我真後悔生了你,我當時——」
「別生氣,」說來說去還是這些話,殷燃聽了十幾年,耳朵都起繭了。為避免更多糾纏以至於祝琴發病,她忙伸出雙手,做了個停止休戰的動作,輕聲道,「我不是要惹你生氣,只是,你現在還知道是自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