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說:「行啊。」
最後,曾天裕解釋說:「主要是這邊酒吧街,地腳好,流量也好,很難不心動啊。咱們互相理解一下。我們再坐一會兒就走,你忙你的就行,不用顧看我們。」
殷燃心道想多了,轉身放酒時,她摸出口袋的手機,按下終止鍵鍵,保存好錄音發給姚宋。
幾分鐘後,對方回覆:[靠竟然是你認識的...怎會如此啊啊。。他們走了嗎?]
殷燃打字回覆:[沒走,你們現在回來還能打個照面。]
阮符端著個水果拼盤出來,切成心形的火龍果擺在中央,四周環繞一周小塊香橙和獼猴桃片。
遞出叉子,她問:「燃燃,你認識他們?」
「只認識一個,」雖然神情複雜,但殷燃語氣如常,似乎沒什麼值得在意,「年長一點那個,是我爸從前下屬。」
阮符眨眼間,似乎在無聲詢問後文。
殷燃做了幾秒心理準備,猶豫後復又搖頭,說:「故事太長了,以後講。」
一切還未塵埃落定,還不到時候。
她本身不反感探究,只是往事太壓抑,她並不想把自己的截然不同的身份和另一面展示出來。
配得上阮符的,該是光鮮亮麗完美調酒師,而不是原生家庭與童年千瘡百孔的小丑。
「好吧,」阮符想起無意聽到對話,心裡有些難受,但依然點點頭表示理解,輕拍她的肩膀,她笑說,「不過呀,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話畢,她又在心中補充了句「無條件,不論如何」。
殷燃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望向杯光的目眼光一滯,轉向左肩的搭著的手。
阮符察覺視線,忙慌亂收回手。下一秒,卻又殷燃快一步。
觸碰那一刻,體溫傳遞,溫涼融合,感覺真好。殷燃突然不想鬆開了。
心事涌到嘴邊,她幾次猶豫又壓下,最終只嘆了句:「手好涼。」
緩緩放開手,殷燃的視線落到左手中指的舊戒指上。
外緣一圈已經磨舊,表面的紋理不再精緻,寶石也掉了兩顆。
這是祝琴送她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禮物。殷燃從十一歲戴到二十三,從寬鬆有餘戴到緊貼難摘。
「你說的,不許反悔。」殷燃仰頭看她。
阮符心跳難抑,攥住衣角的手微顫。聞聲,她急忙點點頭,生怕慢一步,自己會遺憾終生。
「我說的,絕不反悔。」
得到回應後,殷燃摩挲幾下戒指粗糙的表面,似乎在做最後道別。
「那好,這枚戒指就是證物。」她笑了笑,隨後費力地扭轉著戒指,使其逐漸鬆動。因戴得時間太久,戒指早已深深烙在手指上,只幾個來回,指根發痛,落下圈微紅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