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編的帽子,還有靴子和手套都能輕易拿到,陶土盆只要想要也多得是。
但現在是冬季,王宮並不僱傭花匠。不行。
異國使臣?鐘錶商人?愛洛斯一件件看過去。
最終從衣櫃中拎出一件掛著白色花邊圍裙的黑色長裙,遞到烏列爾面前。
這條裙子和旁邊的鹿皮獵裝、補丁長袍,還有送信人綴滿口袋的格格不入。
正是他房間外缺少的僕人的裝束,還是女僕。
「我怎麼不記得這是哪兒來的了?」他半真半假地問。
「這件?」烏列爾幾不可聞哼了聲,「是你漂亮的僕人說她漏雨的臥室放不下第二套新衣,那個雨夜,你特意允准她放在你這裡。」
那我還挺善解人意的,這回可要賠給她一件了。愛洛斯想。
接著他又拎出一頂棕色的假髮套。
「那這個呢?」
打量著他手裡的假髮套,烏列爾觀察著愛洛斯的表情,像是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忘了。
愛洛斯毫不心虛地望晚回去。
烏列爾:「你說伯爵小姐喜歡吃焦糖脆餅,非要戴著這個去參加她的婚禮。」
嗯?好迷惑的舉動,愛洛斯有點想笑。
我其實根本是不想去,但又非去不可,才給自己找點樂子吧。他想。
嘴裡卻感嘆道:「你都替我記得很清楚啊。」
這回,烏列爾不說話了。
他等了半天,見愛洛斯都沒有提出新的意見。
這套的確最合適,在找到了假髮的情況下,扮成僕人是最方便的。
只可惜王子的衣櫃裡沒有能讓他假扮成男僕的裝束。
他盯著那衣服半天,向愛洛斯確認了要他穿這套。也沒什麼牴觸的情緒,伸手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當愛洛斯合上衣櫃,轉過頭時。
看到的就是紅髮男人赤裸著腳,一身鎧甲落在腳邊的地毯上。
烏列爾正側仰著脖頸方便解掉自己上衣領口的系帶。另外一隻手已經扣著褲子邊沿扯開,露出緊實的腰腹與流暢深邃的線條。
愛洛斯愣愣地盯著他。
吸引著愛洛斯目光的不是他半遮半掩的人魚線,也不是漂亮的脖頸鎖骨,是綿延在他肌膚上的大小傷痕。
新的舊的都有,刀傷與燒傷也都有。
他不禁會想像,那些尖銳的、滾燙的、凶戾的傷害,穿破皮膚,落在身體的上的時候帶來的疼痛。是怎樣一點點被他消化的?
心裡有一片地方忽然覺得酸澀,他被這感覺催促著,想伸手去觸碰他的傷疤。
烏列爾覺察到愛洛斯的視線,表情從迷惑變成驚訝。
他微微張口,鬆開了咬在嘴裡的衣帶。他怔怔地望著愛洛斯,像是忽然意識到在愛洛斯臥室里換衣服有多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