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可惜了,殷榮是他來這裡後,第一個給他刷那麼多分的人。
他忍不住說出了聲:「怎麼這麼快就離開我了呢……」
霍嶠心中一緊,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殷霖初回頭,憂鬱地看著他:「不行,我們是舉行過儀式的合法伴侶,你不能當我爹。」
「……」
只要對方足夠理直氣壯,你就會懷疑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伴侶現在處於失去父親的極度悲傷中,霍嶠選擇沉默跳過這個話題。
前方的車停下,殷霖初走下車,看著面前的建築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殷辰軒。
這裡不是醫院,霍嶠一眼看出來,拉著殷霖初,冷聲道:「我們怎麼來了殯儀館?」
殷辰軒輕咬下唇,難過地說道:「這是父親的遺願。
他不願讓他人見到自己的遺容,死後要儘快火化。
並叮囑母親後事一切從簡,不大操大辦。」
這點殷霖初覺得能理解,他若是死了,也不願把自己的屍體擺出來供人觀摩。
「你是說,你們已經火化了?」霍嶠臉色有些難看,時刻注意著殷霖初的變化,果然見他聞言變了臉色。
殷霖初又開始有些難過了,這才是真的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原本還想著能最後找一點機會,這對母子做事還真是快准狠。
「受虐值+2,44/100。」
「我們進去吧。」
殷霖初拉著霍嶠就往裡走。
以那位繼母的高效率,他怕再晚一步,說不定連骨灰都見不著。
進入建築物內,沒走多久,殷霖初就看見了站在走廊中的高玉梨。
她身著一襲黑裙,裁剪修身合體,外層是精美蕾絲,點綴的切面珠隨著動作折射出細碎的光。
那像是高級定製的禮服,怎麼看都是提前準備好,專門為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高玉梨與身著工作服的人說著什麼,一手拿著黑色摺扇半掩面,另一隻手捏著白色手帕,不時在眼下輕拭。
聽見殷辰軒的呼喚,高玉梨回過頭,散落的幾縷發修飾著那張梨花帶雨的面容,勉強露出的笑容更使她增添幾分脆弱。
她只是一個剛失去了丈夫的柔弱女人,任誰見到,都會心生憐惜。
「節哀順變。」
家屬到場,那工作人員說了句客套話,對剛到場的人點點頭,隨即離開。
高玉梨走過來,聲音柔軟,帶著一點剛哭過的沙啞:「霖初,你父親他,離開得太突然了。」
只是一句話,她抬手捂住嘴,悲傷得再也說不下去。
殷霖初沒做多理會,看向她身後的白色陶瓷骨灰罐:「那是他的骨灰嗎?」
高玉梨回頭看了眼,柔柔點頭:「是的。」
她目光憐愛地注視著眼前的繼子,腦中飛速運轉,開口說道,「霖初,發生這樣不幸的事,我的心中悲痛萬分。
但我知道,最悲痛的人其實是你。」
來了來了,殷霖初瞬間打起精神,等待她接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