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眯了眯眼。
面前的精神體一個個都像是白熾燈一般明亮。
精神力受損的區域比起家裡的那隻雌蟲,都說不上嚴重。
按照他梳理的時間來換算,蘭登覺得,他竟然不需要多久就能清理完畢。
但他的沉默反倒讓威勒猖狂大笑了起來:「怎麼,是怕了?依我看,你不是C級,是F級吧?」
「帘子撤掉可以,但每一隻雄蟲的梳理方法都有差別,如果被你偷偷學去了,學費誰來交?」蘭登抬起眼。
「就憑你?」威勒根本沒有把蘭登放在眼裡。
確實,有很多雄蟲會通過一些特殊的方式進行梳理,雌蟲也不願意將自己的精神圖景顯露於人前。
威勒被這話一激,直接便跳了起來:「要是你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續將這二十個雌蟲梳理完,我這一年的療愈收入統統都不要了,都送給你!」
「威勒,你別衝動!」看台上有雄蟲勸告,但威勒仍然不管不顧。
「那要是你梳理不成功怎麼辦?呵呵,你可是什麼都沒有,我也不要別的……今天跟在你身後的就是你的寶貝小雌奴吧?呵,要是你梳理不成功,那你的雌蟲就借我玩兩天,怎麼樣?」
蘭登抬起頭,他看了威勒一眼。
一直以來,威勒都覺得蘭登是一個泥捏的性格,沒想到那沉涼的眸子盯住他時,竟讓他恍然間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錯覺。
站在蘭登隊列中的一名雌蟲少將也沉下了臉。
如果不是因為在聖殿,沒辦法攜帶配槍,他非要將這動輒便將雌蟲拿來交易買賣的雄蟲崩了不可。
但科切拉忍住了。
他等著看面前這名雄蟲怎麼辦。
他會輕易答應嗎?
蘭登沒有正面回答,反倒是微微笑道:「一年的療愈收入有什麼好賭的,您也不缺這一點。」
蘭登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星章上。
「不如換一個賭注,如果我無法梳理成功,那你就把袖口的星章放到銷毀機里,如何?」
威勒臉都白了一下。
聖殿的星章不僅僅是身份的象徵,還是雄蟲在各大星系的通行證。
因為雄蟲保護守則里明明白白地寫了,雄蟲的特權與其身份密切相關。
如果失去星章,他不僅沒有了這段時間積累的榮耀,在星章失效期間,他名下的所有雌君、雌侍甚至雌奴,都有單方面解除關係的權利。
台下數隻原本跟在威勒身後的雌蟲突然抬起了眼。
他們的眸子亮了起來,注視著這隻陌生的雄蟲。
除雌君外,雌侍和雌奴沒有主動解除關係的權利。
去掉星章,威勒雖然仍是雄蟲,他們無法對其身體造成傷害,但這為他們的逃離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他們竟然默默期待著……蘭登的勝利。
「怎麼樣?賭嗎?」蘭登掀起帘子,仿佛篤定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