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珺笑問他:「我看你是樂不思蜀,點樣,年度完賽前都不打算再回港市?」
「還在打算。其實我還不知要如何再面對Manda。」梁天寧垂下頭去,果然話題終於還是要回到這,「你最近...有未見過她?」
痴情仔,終究還是放不下。
向南珺未曾想過,愛情的苦,竟是梁天寧比他先嘗。
梁天寧離開那日,翠枝山會所中發生的一切仍歷歷在目。他該知道所有真相,不應該平白無故地被迫接受分手。
思來想去,最尾還是不忍開口,只好搖了搖頭 :「那日你從會所離開後,沒再見過。」
梁天寧嘴角苦澀一笑:「算了。分都分手,想都無用。你呢,向小少爺,你的余回追到手未?」
向南珺雖在搖頭,看神情卻不儘是落寞:「不追了,暫時就這樣。」
梁天寧從躺椅上驚坐起:「你放棄了?」
「暫時不追而已,」向南珺講,「他有他事要做,計劃早就定好,先於同我相識。對人都要講先來後到,對事一樣要一視同仁。」
梁天寧從直起身:「你都不怕不在身邊看住他,他同其他人跑咗?」
「不會。」向南珺語氣斬釘截鐵,「其實我同他相處與拍拖都無分別。他嘴上不講,我一樣不指望他個性會同我講什麼甜言蜜語。他身上刻著我名,又能同誰跑到哪去。」
同失戀人講這些不太合適,有種變相炫耀的意味在。
但向南珺心裡暗暗對梁天寧道過歉,還是忍不住。
果然梁天寧面色都變驚訝:「他刻你名在身上?我不在這段時間是你突然開竅還是他終於識得見色起意?你們尺度一下變這麼大,玩什麼忠誠標記遊戲?」
「一時好難講清,」向南珺壓下笑意,「所以要你返港市來啊,下次見面,我同你講。」
掛掉梁天寧電話,天氣app推送來新消息。
這一年的回南天幾經往返,天氣早就有異於常年的信號釋出。風球預警果然就姍姍來遲,直至十一月初才高高掛起。
一整個暑日未能休息的港市市民,一朝迎來大規模停工停課。最開心是課業未做完的學生,天文台一則播報救人性命,如獲大赦,未落筆的作業本又可以晚幾日再交,心情賽過兒時聽聞奧特曼打敗怪獸。
向南珺窩在堅尼地灣的單身公寓,床單換過多次,還是最中意墨綠與枯玫瑰色。
黎耀文再神通,卻無力同天公作對。風球天亦是余回的假期,向南珺翻遍手邊所有文藝書籍,編纂出一句四不像的詩來,發給余回那一瞬便後悔:
「明日的雨要落進明日的堅尼地。
而你要做今晚的雨,今晚我是堅尼地。」
讀過兩遍,想撤回的心情膨脹至不能更堅定。剛抬起手指,余回的消息已復:「我一直都好好奇,向小少爺念金融、學繪畫樣樣都行,上帝開給你這麼多窗,究竟系關住你哪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