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遠打量一陣,旋即單膝跪在他的足邊。
虞藻怔了片刻:「你這是……」
燕清遠並不說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了什麼。
一條細細的金鍊子,在虞藻眼前折射出炫目光芒。
垂落下來的部分,鑲著二顆寶珠,二小一大,邊緣裹了些銀。
纏繞在虞藻腳踝時,襯得那細瘦的腳踝,既孱弱又白皙。
連帶腳踝上的一圈紅色指痕,都染上說不清的曖昧意味。
「這是裴二公子給我的珠寶。」仿佛害怕被拒絕,燕清遠低聲補充了一句,「我將其送到鋪子裡加工打磨,製成這條鏈子。」
虞藻仔仔細細地打量腳踝的鏈子,又問:「髮簪也是哥哥嗎?」
燕清遠手指微動,他垂下眼帘:「嗯,也是。」
「殿下,這些本就該給你的。」
虞藻晃蕩了下足尖,腳踝的金鍊清脆作響。
「我走路也會有聲音嗎?」他眨了眨眼睛,「會不會很吵呀?」
燕清遠道:「匠人說不會,只有動作稍微比較大時,才會帶的鏈子發出聲音。」
這樣便好。
若是走兩步路便叮叮咚咚的,那多聒噪。
虞藻剛把腳收回來,正要起身,卻被輕輕摁住肩膀,重新坐了回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面前驀地撞入一片大紅色彩。
他頭頂被蒙上了一層紅布。
虞藻:「?」
他不解道,「這是何意?」
纖白手指摁在紅布一角,虞藻正將紅布掀起的同時,手背驀地裹入一個寬大掌心。
眼前視野逐漸明亮,虞藻最先看到的是搖曳的龍鳳紅燭,再是燕清遠低頭望來的眼。
他們的手仍握在一起、搭在紅布的一角,就仿佛,是他們一起掀開了這抹紅布。
「你們在做什麼?」門外傳來發寒的男聲。
裴忌的眼神沉冷,他看過桌案上搖曳的大紅蠟燭,再看向貼的到處都是的雙喜剪紙,還有幼弟頭頂那如同紅蓋頭般的薄錦被……
他冷冷地看向燕清遠:「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燕清遠鬆開手,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將剛布置好的、如同新房的房間,讓給裴忌。
裴忌來到虞藻身前,看著幼弟滿頭珠翠,那花樣款式猶如女子出嫁時才會帶的金釵。
鴛鴦花紋的被褥,桌前還列了花生、桂圓等等物品。
裴忌眼神愈發昏暗。
這窮書生,膽子倒不小。
他只是不在片刻,便敢將房間布置成大婚現場,若他再晚來一些,燕清遠又要上演什麼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