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若遊絲,仿佛隨時會用盡最後一口氣。
魏玠喚她,她毫無反應。
阿萊在一旁說:「大人,公主所中的毒,名為『幻離』。大夫說,中毒者會經歷痛苦的幻境……」
「準備藥浴。」魏玠出奇得平靜。
他似乎並不著急。
事實上,他克制著情緒,不讓自己生亂。
這個時候,只有他能救昭華了。
阿萊按照他的要求備好藥浴,隨後便不知道要做什麼。
她要問後續的事,就見魏玠抱公主去了浴房。
沒讓任何人伺候,魏玠直接抱著昭華浸泡在藥浴中。
溫熱的水包裹著他們,他目光烏沉沉的,沒有半分釋然。
衣料濕噠噠的,粘在他們身上。
烏黑的發,襯得昭華的臉色越發慘白。
魏玠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托著她後頸。
她的意識完全陷在幻境中,嘴裡呢喃著各樣的胡話。
魏玠貼著她臉頰,不住呼喚她。
「昭昭,醒醒,那都不是真的……是我來晚了,我以為,你待在昌平,至少會平安……是我的錯,昭昭,別離開我……」
他夜以繼日地趕路,此時也很乏力,完全靠意志力強撐著。
半個時辰後。
他抱著昭華回到寢室,脫去她濕了的衣裳,迅速給她擦乾身子,換上乾淨的內衫。
這些都是他一人在做,阿萊站在一旁都插不上手。
隨後,他又吩咐阿萊。
「將銀針拿來。」
他要為她施針引毒。
……
魏玠過來後,又是一刻沒有停歇。
他不放心其他人,施完針,親自守著昭華,準備第二次的藥浴和施針。
阿萊擔心他累倒後,無人能救公主,便讓廚房為他準備晚膳。
但眼下這個時候,魏玠沒有一點胃口。
他先給昭華灌了些粥水,她痛苦呢喃時,他的心都揪到了一塊兒。
阿萊親眼見到他如何對公主,越發認定,魏相心裡還有公主。
她這才能放心將公主交給他救治。
然而,幻離這毒十分兇險。
魏玠連著兩天的救治,依然沒有太大效果。
昭華仍然病著,夜裡時常驚厥。
他連睡覺都守著她,十分得辛苦。
終於,到了第四天,昭華喝下去的粥不會再反吐,夜裡的驚厥次數也減少了。
這是好症狀。
阿萊越發願意聽魏玠的吩咐了。
他讓她準備什麼,她就做什麼,絕無任何疑慮。
第五天,沐禾來探望,仍然不被允許入內。
阿萊責備他。
「大人在裡頭救治,你這時添什麼亂!」
沐禾擔憂地說:「聽說魏大人已經幾乎連著五天不眠不休了,我怕他也累壞了身子,想著替一替。」
阿萊皺眉:「大人自有分寸,不需要你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