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馬平離開的背影,緩緩鬆開了周梅梅。周梅梅一愣,猛地抓住她的手:「傻姑,你不會真想跟馬平回去吧?」
逢春低下頭,聲細如蚊音:「梅姨,我不想你被糞坑淹死。」
周梅梅猜到她想做什麼,勸道:「可你現在回去,會被你爹打死的!天下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留下來,姨和你一起想辦法。」
可逢春仿佛一下子變聰明了,她抬起頭,衝著周梅梅擠出一個笑:「他不會打死我,他還要把我賣給老瞎子呢。」
父母之命,是天底下的女人最無力掙脫的枷鎖。姚春娘看著逢春和周梅梅,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因為姚春娘很清楚,如果她是逢春,除了順從馬平,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逢春天真道:「梅姨,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嫁給老瞎子。」
她說罷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話好笑,尷尬地憨笑了笑。
她自顧自撿起鋤頭放回屋裡,又拎出一桶水把地上的血沖乾淨了,來來回回跑了幾趟,準備把這收拾乾淨就離開。
姚春娘不放心,她看齊聲褲腿沾著泥,猜到他是從地里趕過來的。她對齊聲道:「你先去忙,我等會兒來找你。」
齊聲搖頭:「我在這等、等你。」
聽見這句話,姚春娘的心忽然就穩定了下來,她抿唇笑笑:「好。」
周梅梅被馬平用硬實的柴棍砸傷了腰,沒傷到骨頭,可背後卻也瘀紅了一片。
姚春娘把周梅梅扶進屋裡,讓她躺床上給她擦了藥。姚春娘叫住忙裡忙外的逢春,問她:「逢春,你真打算回去嗎?」
周梅梅趴在床上,同樣擔憂地看著她。
逢春悶悶的點頭。她關上門,打開柜子,脫下身上周梅梅給她的衣服,換回了自己第一天來這兒穿的那身打滿了補丁的衣裳。
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回去挨馬平的揍了。
逢春慢吞吞在床邊坐下來,看了看站著的姚春娘,又看了看疼得滿臉汗的周梅梅,擔心道:「梅姨,是不是很疼?」
周梅梅擺手:「死不了。」
逢春「哦」了一聲,她拉開窗簾,讓沉落群山的黃昏照進屋子,又從懷裡掏出帕子給周梅梅擦了擦汗。
擦完,她依依不捨地坐了一會兒。屋內靜悄悄的,三個人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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